咕咕咕哒_簑

相思为解

换个风格。

来自重刷琅琊榜的脑洞。

~~~~~~~~~~~~~~~~正经的分割线~~~~~~~~~~~~~~~~~

黎纲说,蔺公子一来,便热闹了。

他这样说的时候,难得精神的梅长苏正裹得厚厚的,站在阶前看雪。细雪正纷纷地落下屋檐,他的目光穿过扬落的雪幕,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。眼中若有若无的一层雪色,又似一片虚无。

飞流正在庭中纵来跳去地捉雪花玩,闻言不大高兴地哼了一声,纵身飞走了。


蔺晨来的时候桃花开得正盛,一身白衣晃着枝粉桃咋咋呼呼地闯进来,惊飞了枝上的一群鸟儿和一只飞流。

被宅子的主人横了一眼。

蔺晨也不管他的白眼,大大咧咧地坐在梅长苏对面,拉过他的手腕诊起了脉。诊完以后便换上副神秘莫测的表情,看一眼梅长苏,装腔作势地叹一口气,再看一眼,再叹一口气。

梅长苏见惯他这副神棍样子,由得他演戏,顾自喝茶看书只不去管他。

蔺晨讨了个没趣,也不继续装下去了。

“长苏啊,我观你这脉象,发现你这火寒之毒有异变哪。”

梅长苏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:“你是又想说我的病好不了了?”

“不是。”蔺晨摇着扇子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,“你得了······相思病。”

一只茶杯伴着哈哈大笑的蔺少阁主飞出了门。


早先,早在梅长苏入金陵以前,蔺晨每次给梅长苏诊脉,却不是这副模样。

一向闹腾的蔺晨唯有在那时安静下来,间或叹息一声,说,长苏,你真的不是个合格的阴谋家。

哪有阴谋家算计别人时这般愧疚不安的?哪有把自己累成这样的阴谋家?

别人拿脑子去算计,他拿命去算计。每做一件他不得不做的他认为的亏心事,心头的重负便增多一分,早晚他会被这些越来越沉的负担压垮。

“到那时,再好的医术和药,都救不了你。”

梅长苏只是淡淡一笑:“我又不用活那么长,不是还有你么。”

听听,这是什么话,活到翻完案便足够了么?他蔺晨的医术这般不值钱?

蔺晨觉得再和这个人说下去便要气死,拂袖便走:“梅良心,你什么时候死我说了算。”

梅长苏不去追他。过一会儿他总会自己跑回来,拎着壶酒,强迫梅长苏喝茶。

蔺少阁主风流倜傥,这般幼稚的报复手段也做得出来。不过,也只有这样的报复对梅宗主管用。


蔺晨说得对,梅长苏自嘲地想,他学得会算计人心,却学不会跨过心里那道坎,也不想学。

那仿佛是林殊的明亮在他心中投下的最后一块影子,是他那些鲜活过往最后的苟延残喘。他觉得,只要他还能觉得愧疚,他便尚未完全被阴诡黑暗吞没,尚未完全丢掉明朗如朝阳的曾经。因此他宁可在这重负下窒息,也不肯放下它们来求一身轻松。

蔺晨教他谋算时,大约不曾想过他这徒弟这般不成器。蔺晨是个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洒脱性子,因此再多的计谋也不曾让他的衣角染上半分沉重,梅长苏自己却不是。

外人看来梅长苏负手算尽天下事,却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还清楚地记得他初入江湖时的许多事情。

那时他刚刚学着建立自己的势力。为着扳倒一个江湖门派,他化作书生去接近那个门派的掌门人。门派中的一个姑娘对他倾心,总是含羞带怯地找各种借口跟着他。然而他有自己的计划,几番不忍之下还是动了手。他学得很好,那门派倒得彻底,他到底达到了自己的目的。只是图穷匕现以后,那个姑娘来找过他,而他狠心转身而去。那个姑娘一双伤心欲绝的泪汪汪的眸子从此刻进他的噩梦里,很多很多年。

梅长苏对那个姑娘并没有什么情意,只是那双蓄了泪的眼睛蓦然叫他想起深埋过去的一双鹿眼,忽然叫他无地自容。

有一天那双鹿眼再看见他,看见他变成这个样子,会是什么神色?伤心抑或不可置信,抑或鄙夷?

在最深的噩梦里,这个念头也叫他痛得好似又去梅岭的冰与火中滚了一遭。

蔺晨总是说不准他死,可是他这样活着,还不如死了的痛快。


后来梅长苏到底去了金陵,那是他的使命,再不愿也躲不过。更何况,那里还有萧景琰,暌违十数年的景琰。

这样想着,心口沉沉的悲哀也散去了些。

初见之时,定约之时,还有许多时候,一开始那人的鹿眼中果然是毫不掩饰的怀疑,鄙夷,锋利如刀。割在心上,连知觉也失去了。

但是霓凰郡主和蒙大统领都不知道的是,他从未想过拒绝这样的疼。

梅长苏觉得,这本来便是他应得的;又想,景琰会厌恶他这个阴诡谋士,足以证明他冷硬的外表下的赤子之心坚定如昔。能看到他找不回来的东西好好地在景琰身上,他高兴得很。倘若对自己的厌恶能坚定景琰对正道的坚持,自己疼一些也不算什么。这样很好,真的很好。

梅长苏的倔强更胜林殊十倍,一旦开始自己和自己较劲,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看在眼里的黎纲和甄平亦只有暗暗叹息,心病还需心药医。


但是天意之所以为天意,是因为它不可测;破绽之所以为破绽,是因为无论如何隐藏,它总会露出来。

尽管梅长苏告诫过自己无数次自己只是景琰的谋士,但他身上不属于谋士的那部分总是寻了机会便往外跑,不甘心似的。比如他在景琰面前总是不可控制地觉得放松,这点放松以许多细微的形式表现出来,比如他搓衣角的小动作,面上不自觉带上的温和笑意,话语里不自觉带的小小玩笑。

总之统统不属于一个应该阴诡狠绝的谋士。

梅长苏有时觉得不妙,但仍然无法自控——但他明明可以滴水不漏地把誉王耍得团团转。

恨可以隐藏得很好,但爱不能,像他的咳嗽,明明已经极力压抑,却还是溢出声来,然后让萧景琰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浮上不应对谋士展现的关心。

一而再,再而三,初时萧景琰眼里的冰冷渐渐越来越少,取而代之的是他少时熟悉的真挚和柔软。

景琰的眼睛里难得有了久远的温度,梅长苏无可奈何地想,他终究不忍心让这点温度碎去,不知是为了萧景琰,还是他自己。


“梅良心,都说相思伤身,你这身子怎么眼看着比从前还好了?”蔺晨奇道。

“蔺少阁主万花丛中过,却来问我这个?”梅长苏挑眉。


大约破绽积累到一定程度终于爆发。

抱着“景琰应该厌恶我”和“景琰开心就好”的矛盾想法的梅长苏,某日例行扮一扮阴诡谋士,方说到利用之事,许是话语中不自觉露了些不忍,正掩饰般地将手伸去烤火,那手却忽然被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。

“我知先生不忍,先生不必为我勉强自己去做不愿做的事。”

梅长苏惊慌地抬头欲躲,“殿下此话怎讲,苏某······”

“先生。”萧景琰认真地看着他。

他的手被牢牢地握在那人温暖的手心里,似乎那滚烫的温度也从那人心中传了过来,传到了他心里。

这十几年,终于有人和他认认真真地说,你不愿做的事,便不做。

他的心,那颗他以为早已无知无觉的心从层层重压中被解了开来,像溺水之人探出水面一般,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。

梅长苏低了头像要掩饰眼中的湿润。

“好。”他说。


解药却是相思,或者说,相思的那个人。



不要问我为啥表白只写了一句我也不知道。

啰啰嗦嗦诌了一堆宗主的内心独白,希望你们不嫌弃。

榜砸虐了我我就忍不住捅刀子,还好强行甜回来了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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