咕咕咕哒_簑

点梗一 空见葡萄入汉家

 @昔我往矣   @橘六六还是猪 点的刀。

略改动原著背景,有私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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哐当一声,精致的玉碗被狠狠砸了出来,碎片飞溅,精巧的紫色果子咕噜噜地滚了一地。

伴着帝王一声沉沉的怒喝:“滚!”

方才还浅笑盈盈的妃子此刻吓得软倒在地,花容失色,哆哆嗦嗦地一迭声告罪:“臣妾该死!臣妾该死······”

龙椅上的帝王本非暴虐之人,见状长叹一声,朝身边的老太监道:“着人送回去罢。”

说罢,往后靠在椅背上,阖了双目,不再言语,疲惫至极的模样。

那妃子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,又绝处逢生,大惊大喜之下,人已是呆了,恍恍惚惚地被宫人搀着往外走,似乎听见那老太监叹息一般的声音:

“娘娘大可放心,陛下仁厚,不会为难您。”

“只是,宫中人都知道,陛下最见不得的,便是葡萄。”


那唤做葡萄的稀奇果子,是西域属国进贡的,晶莹透亮,入口酸甜,妃子本以为可借之取悦圣心,谁料却招来雷霆之怒。

只有历经两朝的老太监知道,帝王的逆鳞不是葡萄,却是一个人,一个被掩埋在时光深处,无人敢在这九重宫禁中提及的人。


那人与今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,从总角稚童,同窗共读,到跃马扬鞭,同生共死。

今上那时还不是储君,只是宫中一个不甚受宠的皇子,那人是将门虎子,张扬而热烈,光芒无匹。

红衣烈焰,银袍长枪,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,却又仿佛天造地设地相称。

所有人都知道萧景琰和林殊是好兄弟好朋友,所有人都习惯他们形影不离,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如此相扶相携一世。

包括他们自己。


先帝对功高震主的爱将,贤名在外的爱子,是何时起了杀心,黄土白骨,已然不可考。

只是,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,天家无父子,宫墙之内,从来无新事。

一声令下,满门抄斩,一代名将和贤王,霎时消陨如流星。清者死谏,无非多添一缕冤魂;浊者缄口,讳莫如深,真相从此无足轻重。

腥风血雨之中,萧景琰的世界分崩离析,一夕之间,没了兄长和挚友。可是他这满腔的郁愤,在偌大的京城之中,也不过是无人问津的一点尘埃。

会在乎他,会给他拭泪的人,多半都已经不在人间了。


洋洋得意的皇帝亲手扼杀了一个群星璀璨的时代,自以为解除了对他帝位的威胁。他亲手杀死了大将,贤王,朝中泰半的清流直臣,也杀死了他大梁的治世,自然,最后那一点,他不会知道,也不肯承认。

皇七子萧景琰却是知道的,然,无能为力。

他无力回天,唯有固执地守着那个时代留下的一点火种,将自己放逐在沙场与民间。


天幸世上还有人怀着与他一样的火种,并且,志在燎原。


第十二年,新科的武状元自称苏哲,站在萧景琰面前,说要与他共谋大业。

那时萧景琰还不知道,这个苏哲,来自天下第一大帮,也来自更远的少年时。

他从地狱中爬出,跋涉过尸山血海,来为故人谋一份迟来的昭雪,也为天下求一个明君,一个清平治世。


中间几多凶险,九死一生,自不必提。

待星火燎原,沉冤得雪,萧景琰也等来了暌违的故人。

新帝登基的前夜,苏哲说要送他一份贺礼。萧景琰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,小心翼翼地除去那层面具,露出一张他日夜不能忘的脸。

剑眉星目,多了岁月的风霜,不变的是飞扬的笑意,仿佛从他的梦中走出。

直到苏哲,或者林殊,往他的肩上一捶,萧景琰才敢相信,这不是梦。

“景琰,我回来了。”

仿佛中间十余年的分离从不存在,他不过是出了趟远门,风尘仆仆地回来,笑着捶他一拳,说,我回来了,或许还会坏笑道,有没有想我啊。

当朝太子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,死死将那人拥入怀中,泪涌如泉。

想的,很想很想。


新朝既立,有明君,新擢的良臣,还有失而复得的名将,千疮百孔的国家也在他们的努力下一步步走向治世。

对于萧景琰而言,他的小殊回来了;对于颓败已久的大梁而言,昔日的盛况也在复苏。实在是,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事情了。


那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出征,林殊说:“匈奴人皮痒了,我帮你去揍他们。”

是他出征的请求遭到了今上的反对,他才换了这样儿时玩笑的口气。

“我保证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,往后乖乖给你进贡。”

“你知道我不是想要那些······”萧景琰抬头看他,眸中罕见地带了点委屈。

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。

他太害怕了。

“景琰,我好久没有去过战场了,你让我去吧。”

对上这样眼睛亮晶晶,语气里带了点哀求,像是在撒娇讨好的模样,他从来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。

何况,新朝初立,百废待兴,朝中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将帅。

泱泱天下,容不下他萧景琰的一点私心。

“早去早回。”


这一去却再没有回来。

随捷报而来的是那人力战而亡的噩耗。皇帝没有太多的表情,他去迎了浴血归来的军队,从旌旗的影子遥遥出现到最后一个士兵走过城门,随后独自回了宫,挥退了所有侍从。

次日他照常早起,梳洗,上朝。宫人不敢多问陛下红肿的双目,默默地收拾好打湿的衾枕,那上面是天子不能轻弹的悲恸,而无人敢多言。


陛下还是英明的陛下,仁厚公允,朝政平顺,威名远播,四方来朝。

只是,他从此见不得那异邦进贡的葡萄。

年年战骨埋荒外,空见葡萄入汉家。

END


我强行把汉代的背景挪了一点过来,无考据,如有不合史实之处,请一笑而过。

赤焰案改成祁王与林家被诬谋反,满门抄斩,林殊诈死逃出,蛰伏江湖,化名梅长苏,执掌江左盟。

翻案的过程与原著大致相同。但是并没有火寒毒,武力值也还在,所以苏先生就精分得没那么厉害,身份不太一样,偏武人一些,也不会没事就觉得自己阴诡啊该死啊什么的。同理,掉马掉得比较爽快。

至于结尾······求仁得仁,其实不算很刀······

景琰不是暴虐,那个摔葡萄的梗纯粹是我的恶趣味,他自己也知道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什么,只好对着这种从异域来的东西泄愤,毕竟林殊当时说过“进贡”云云。

他不是作为一个帝王在发怒,而是作为痛失挚爱的萧景琰。这点脾气连他自己也不允许轻易发出来的,因为他是天下人的帝王,而不仅是萧景琰。所以葡萄,大概是个契机吧,妃子会以为他不喜欢葡萄,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,帝王的任性只有借着这层掩饰才能放肆一会儿。



我本来是个立志绝不BE的人。

是你们逼我的。

(等着看这篇的人气会不会创历史新低·····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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